优秀是种习惯。
古凰儿即便头天晚上失眠，后半夜惊醒，安慰人许久，依然没有影响她第二日早起。
她听见隔壁房门开，夏昭和古锐相继离开后，她也就起床了，喝了点温水，长发高高束起后，轻声走了出去。
“好好照顾公主，一只蚂蚁也不许放进去。”古凰儿轻声且严厉。
“是，小姐放心，我等必瞪大眼睛盯着。”兰儿站在门口，双手捧着根鞭子。
古凰儿点头，接过鞭子后大步离开。
许是记起前世某些事情，心中悲愤太多，这些日子以来，古凰儿分外努力，每每和夏昭对招，她都拼尽全力，夏昭亦毫不保留，很多次她甚至觉得命悬一线。
然，便是这种命悬一线，让她感悟良多，无论是鞭法还是内力，都有一日千里之感。
每每那时，她便会从夏昭眼睛里看到赞许的光。
那样明亮，让她忍不住想看更多。
“总听人说，你是古家不世出的天才，以前没觉得，这些日子有些感觉了。”夏昭赞得隐晦。
“我也总听人说，你是古家排行前三的高手，这段日子下来，有没有危机四伏的感觉啊？”古凰儿精致的小下巴扬起，“照我这进步速度，很快就可赶上你了，到时候，你就是我们古家第四高手。”
“末将拭目以待。”夏昭笑，上下打量她，“嗯，至少还要半年。”
“哼，你竟敢小看我！看招！”古凰儿疾步退后，旋身飞起，至最高处时，一鞭子挥下。
没有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
十成十的功力。
旁人看来，这绝壁是气吞山河的气势，然，夏昭叹息，微不可见的摇了下头，没有躲，直接挥刀。
他的刀上只灌注了七成功力，堪堪化解古凰儿全力一击。
鞭子柔软，触上长刀的一瞬，鞭子如线团般在长刀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古凰儿笑，猛的使力，试图将夏昭长刀甩走。
然，夏昭的内力几乎在同时传来，占据空中优势的古凰儿猛的被扯下，如一只鸟，陡然失了力，直直朝夏昭身上撞去。
夏昭能做什么？
只能伸手接。
“说了多少次了？对面内力比你好的人，万不能给对方拼内力的机会……”
夏昭的话戛然而止。
古凰儿已撞入他怀里，架在他脖子上，是一把短匕。
他的目光触上古凰儿的目光，入目全是得意，全是狡黠。
“知道这叫什么吗？”古凰儿挑衅的用匕首横面在夏昭下巴上拍两下。
“兵不厌诈。”夏昭挺开心古凰儿能赢他，他很坦然，松开搂着古凰儿细腰的手，“我输了。”
“这叫胜之不武！”秋毓萱的声音从校场门口传来，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丫鬟托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三个白瓷盏。
进院后朝古凰儿和夏昭招招手，再朝抱着粉色小猪，躲在角落里偷看的清河公主招招手。
“过来吃点东西。”秋毓萱说着示意丫鬟把食物端给他三人，“专门炖给公主的，听说公主在这里，便顺便多盛了两碗。”
碗盏里是燕窝，古凰儿平日也经常喝，秋毓萱这番完全是“见人说话”。
“谢谢二婶婶。”古凰儿端起一碗，喝一口后递给清河，“谢谢公主，我这是托公主的福。”
清河公主没接古凰儿递过那碗，而是另端了一碗，拿汤匙小口喝着：“凰儿姐姐不需要给我试毒，哥哥说了，古家都是好人。”
秋毓萱朝古凰儿看一眼：不是说这位主脑子出问题了吗？
古凰儿回一眼：是有点问题，但和您想的不同，人家就算智力停留在8岁，那也是小小年纪就惊才绝艳的8岁。
“谢谢二夫人。”夏昭第一个把甜品喝完，把碗放至托盘后，朝秋毓萱抱拳致谢。
“陪凰儿练武，辛苦你了。”秋毓萱说得真情实意，潜台词是陪古凰儿练武实乃苦差事。
“末将不辛苦，小姐实乃练武奇才，往往能出奇制胜，与她过招，末将同样受益良多。”夏昭依旧抱拳。
秋毓萱面上责备，实则宠溺的看过古凰儿：“亏得夏将军让你，还给你留面子说你出奇制胜，你也不害臊？”
古凰儿一副“我赢了，当然不害臊”的样子。
秋毓萱虽武功不咋滴，可一点不影响她会看：“明知夏将军不会让你摔，你还偏用这招，要换其他人，你试试，不把你一脚踢飞？”
“要换其他人，我就不用这招了！”古凰儿笑着，“这招就是我琢磨出来对付特定人的，比如我爹，二伯，比如大哥二哥，又比如夏将军。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秋毓萱略无语。
随即听清河公主接口：“这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凰儿姐姐若对上我哥，这招同样管用。”
古凰儿第一想法，唯一想法是：你哥又不是我对手，我干嘛用这招？再说，我也不是见谁都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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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后，庆王如约来到将军府，与他同回的还有古垣古锐。
年轻人围坐在一张大八仙桌旁。
清河公主头一日只见了古凰儿，这日早上见了夏昭，这会儿才第一次见古垣古锐和古翰林。
奇怪的是，她对三个陌生男人一点害怕都没有，除了最初的羞怯，余下便是好奇。
“你不怕他们吗？”古凰儿问。
通常来说，受到过那种待遇的女子，应该怕男人才对，早上清河看她和夏昭许久，丝毫不适没有，她已经觉得奇怪了，如今看古垣古锐古翰林同样没有不适。
清河公主摇头，歪着脑袋看着古凰儿，反而觉得古凰儿的问题好生奇怪。
“他们都是好人。”清河公主说。
“为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古凰儿问。
原以为清河公主的回答会是：哥哥说你是好人，古家都是好人，所以他们是好人。
岂料，清河公主的回答是——
“直觉。”
她指着古垣古锐和古翰林：“他们和你有相同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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