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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胜小说网 > [综穿]莫名成了金大腿 > 第45章 红楼(四十五)
 
“砰”

甭管亲娘死没死,都不妨碍贾蓉震怒,直接一脚踹翻了跟前的桌子,一把拽住报信人的领子,双目含泪却露恨意,咬牙切齿言语如刀“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这才几天,家里就出事了,你给我如实招来,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害的奶奶这般惨死”

来报信的是贾蔷。

他也是真的伤心,此时看着贾蓉这般,跟着泪如雨下。

他虽为贾珍养子,瞧着日子好似比贾蓉过的还好,可只有他自己心里头知道,贾珍不打他不骂他,却也不管他,这些年,他也没个正经差事,只知道吃喝玩乐。

反倒是由了大奶奶当家后,他日子才有了奔头,连续办了好几件族里的大事,如今走出去也被人尊称一声蔷二爷了。

如今大奶奶没了,他那前途也好似飘摇不定了起来。

想到这里,他也是跟着义愤填膺“是西府的二太太,她非说奶奶和涂夫子不干净,谁曾想,冲进去捉奸的时候,涂夫子刚巧得病死了,那会儿屋子里满满当当的,大家伙儿都听到了,奶奶追着二太太骂了一条街,回来想不开就吊了脖子,恐怕那烛台不曾放好,倒了下来,烧了整个凝曦轩,等奶奶被挖出来的时候,都都看不清脸了,只乌漆嘛黑的一团”

火烧凝曦轩那日,贾蔷也在家里,他头一个冲过去救火。

只可惜,凝曦轩本就是小小的三间房,烧的极快,哪怕就靠在水边,他端着脸盆来回跑,也没能救得下来。

想到那日的惨烈,他忍不住的浑身哆嗦。

死人他是见过的。

但白日里还活生生,能说能笑的大活人,不过几个时辰没见,就成了一团焦炭,贾蔷不过十多岁的少年,比贾蓉年岁还小些,自然被吓坏了。

贾蓉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

“蓉哥儿”

贾蔷很是担心的凑过去。

贾蓉抬起手“不要管我,你先回去布置灵堂,我去与上峰请个假,稍后便回去。”

贾蔷还是很担心,他想等贾蓉,可看着贾蓉那双红彤彤眼睛,到底是没多说什么,只叹了口气,便带着小厮回去了,而贾蓉,自贾蔷一走,立刻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搓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两圈。

人烧成了焦炭,脸也烧坏了

那人肯定不是他娘。

这样一想,虽然依旧生气,但心底那股子痛苦到底是少了些,他吸了吸鼻子,在走出院门前,酝酿了一番情绪,然后便失魂落魄的打开家门,去找上峰请假了。

娘虽然没死,可也是跑了呀

上峰一听自家下属老婆死了,顿时大开方便之门给批了条子,贾蓉牵着马直接狂奔着离去。

“这蓉哥儿这么着急是做什么去”恰好,另一个笔帖式过来有事上报,就看见贾蓉火急火燎的跑了。

“他家里出了事。”

上峰倒不是那碎嘴子的人,只随意应了一声,就低头商议事情了。

贾蓉一路焦急的往家赶,却不想,在快进城的时候被拦住了。

拦住他的是个老乞丐,穿着一身破衣裳,整个人缩头缩脑的,一手拿着拐,一手拿了只破碗,只见他哆嗦着手“大爷行行好,给小的赏口吃的吧。”

贾蓉正急着进城门,刚准备踢到旁边去,就看见老乞丐的脸。

顿时愣住,这不是庄子上的李有德么

怎么穿成这样了

他立刻勒了缰绳,带着他往角落里走去。

城门口人来人往,虽然牵着一匹马挺打眼,可这是京城城门口,多富贵的架势都曾见到过,见要过城门的牵马人被一个老乞丐给带走了,只以为是个善心人而已,看了一眼便略过了。

李有德带着贾蓉到了一个角落,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他“这是主子给大爷留下的信。”

贾蓉连忙接了过来,嘴里还问着“奶奶如今怎么样可还安全”

李有德没想到贾蓉的反应这么平淡,顿时愣住,这平常的丈夫听到死去妻子有书信留给他,难道不该先看信么哪有先问妻子安全不安全的,再看贾蓉,虽满脸憔悴,却并无太多悲色,瞧着好似知道主子没死似的。

他僵硬的扯了扯唇“这我哪能知道啊,主子人都没了。”

贾蓉对着李有德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别在我跟前作戏。”

李有德顿时忍不住嘴角抽搐,他到底谨慎惯了,轻易不容易被诈出话来,只将信给了贾蓉,自己转身就跑了,那矫健的姿态,丝毫不像一个老乞丐,在人群里三窜两窜就没了踪影。

贾蓉拿着信,懵然的看着那背影,想追已经来不及。

只得低头开始看信。

信不长,着重说的是西府的事。

言语间满是严肃感,让贾蓉不得不怀疑,亲娘是否在地府看到了什么,所以让她对荣国府这么忌惮,除却这些外,便是厚厚的一叠地契与身契,以及一封满含母爱的叮咛之语。

什么天冷记得添衣,天热莫要贪凉,什么要好好读书,哪怕打算从武,也该多读几本兵书,什么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什么瑞珠是个贴心的,让他为瑞珠找个好归宿,若是可以的话,放了身契让她好好做个良家女子,什么惜春可怜,他这做侄儿的莫要顾及辈分,该多多体贴照顾一字字,一句句,皆是为他写的操心之语。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希望荣宁二府能够分宗。

她在书信中点明了,日后便是贾宝玉与贾元春有了大造化,也不过空中楼阁,水中幻影,是当不得真的虚假富贵。

贾蓉不知道亲娘这些话里到底有几句真,但能让她冒着危险留下这样一段话来,就证明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

默默的将信看了又看,最终还是万般不舍的将信给撕碎,走到护城河边,将信给扔进了水里,看着那些纸在水中化为渐渐散开,这才转身牵着马,心情沉重的进了城门。

“前面的,快让开。”

突然,城防兵一声大喊,贾蓉下意识的往旁边避开了一步。

只见一辆刻着端王府雕纹的马车缓缓的从城内走了出来,贾蓉看着那马车,若换做平常,他必定厚着脸皮上前打招呼,奈何此时此刻他实在没那心情,便目送他往城外走去。

范婉离了宁国府,先在福源楼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便见到了下了朝急急赶来的水渊。

“大奶奶。”

水渊直奔后院的私院,这里并不对外开放,只当初他还是皇子住在宫中时,偶尔会在这里落脚,平日里只有两个婆子在里面负责洒扫,所以里面东西不多。

只是方才过了一夜,这里就大变了样,不仅床围帐幔换成了女儿家爱用的桃粉色,便是连屋子里的门帘子,罗汉榻上的坐垫子,甚至罗汉榻矮几上的桌屏,都换成了女儿家爱用的颜色。

平日里被他用来看公文的桌子被挪到了墙边,上面放着一个崭新的妆奁,胭脂水粉,耳铛钗环,也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有用过的痕迹,梳子更是随意的摆放在镜子跟前,仿佛刚刚还有个女子坐在这儿梳头一样。

“主子。”

突然,一个带着局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水渊回头,就看见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水盆,正忐忑的看着他,他愣了一下“你是胡掌柜的女儿”

“是。”

小丫头连忙屈膝行礼“奴婢拜见主子。”

“她人呢”

这是问的范婉,由于已经逃了出来,如今水渊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姑娘这会儿正在前头用膳呢。”小丫头连忙回答,见水渊眉心微蹙,又赶紧的说道“姑娘说想看看外头的街道,我爹就给安排到包厢去了,刘婆子正跟在旁边伺候着呢。”

水渊点了点头,又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便扭头直接朝着前头走去。

一进去,掌柜的就迎了上来“主子。”

“人呢”

“在上头呢,请您跟我来。”掌柜的立刻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引路,带着水渊一步一步从后厨的楼梯往楼上走。

“今儿个外头可有什么新鲜事”

水渊状似无意的问了句。

掌柜的顿时会意的回道“说来也是怪,这荣宁街上的荣国府与宁国府往日都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前几日突然闹开了,好似说那荣国府的当家太太欺辱宁国府的当家奶奶,后来又听说,那当家奶奶一时想不开直接吊了脖子,后来那屋里的蜡烛倒了,把整个房子都给烧了。”

“我起初当做是胡说八道,可今儿个早晨来送柴的说,那宁国府已经挂了白幡,丧仪也准备起来了,可见是真事儿。”

明知道那位传说中吊了脖子还被烧了的人,此刻就在上头包厢里用膳,可掌柜的说的就跟真的似的,最后还满是唏嘘的摇摇头“那奶奶多能干的人,这两年这贾家买了多少铺子,旁人不知晓,我们这些人心里门儿清,那就是个钱篓子。”

水渊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摇摇头“再能干又有何用,如今不还是被逼死了么”

“主子说的是。”掌柜快走两步,走到最里间的门前“就是这儿了。”

“敲门。”

水渊走到一米外站定,对着门口抬了抬扇子。

掌柜的这才抬手敲门。

很快里头传来刘婆子的声音“谁啊。”

“我。”掌柜的扬声喊了一声。

里面很快没了声,没一会儿才吱嘎一声,门开了,刘婆子刚准备开口,就看到站在掌柜身后的水渊,连忙跪下磕头,就准备请安,却见掌柜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到了嘴边的请安顿时又噎了回去。

水渊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坐在窗口,手里拿着勺子,正小口喝着粥看着窗外的身影。

如今的她已经恢复了姑娘家的打扮,一身水绿色的丝绸衣裙,头发梳的简单,并未像之前那般点缀许多钗环,只是最简单的簪了两枚玉簪,脑后的长辫子昭示着她姑娘家的身份。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她的身后。

掌柜的见势不好,立即带着刘婆子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二人。

“这咱们出来不好吧。”刘婆子回头有些忐忑的看了看那紧闭的门。

掌柜神秘一笑,捋了捋胡子“你懂个屁,出来才好呢。”

谁能想到,他们王爷居然还是个多情种呢。

只可惜,屋内的情况并不似掌柜所想的那般,只见范婉头都没回,直接开口问道“你看见那个队伍了么”

水渊走到范婉身后,看向窗外。

远远的街道尽头,两匹黄牛拉着一个大板车,板车上面,一根巨粗无比的樯木段正缓缓的朝着这边走来,那樯木成色极好,那么粗的至少得有数百年。

“你知道这木头是做什么的么”

水渊摇头“不知晓。”

“那木头叫樯木,乃是薛家从潢海铁网山取来的,此木坚硬无比,万年不损,乃是做棺木的上好材料,这副棺木,当年是为义忠老王爷准备的,只可惜,那人命不好,早早的就没了命,还是以谋反大罪没的,这副樯木棺木到底是没用上,没想到啊”

范婉放下勺子,手托着下巴,神情淡淡的看着外面“我的脸面竟这般大,薛家竟然将这副棺木给了我。”

“快噤声。”

水渊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你如今活得好好的,又何必自己咒自己”

“难道不是”

范婉嘲弄的勾了勾唇“那可怜的女子乃是城外一处淫庙的受害者,若不是我需要个替身,如今怕是裹了草席躺在地下,哪里能像现在这般,躺在万年不腐的樯木棺材里,享受着贾家后代的供奉,也不知还有多少如她这般可怜的女子,遭受过那般非人的屈辱,如今草席一张,埋在地下,那群淫僧还能装作悲天悯人的模样,继续哄骗下一个女子。”

水渊侧过头去看她,张了张嘴,半晌后才开了口“那淫僧之事,我会派人处理。”

范婉点点头,继续低头喝粥。

水渊也没说话,只看着那巨大的樯木被拖走,可能要先锯成板材,才能钉成棺木,否则一整个树干掏空做成棺木,也着实奢侈了点,毕竟这样的木头太少有了,便是皇亲恐怕也只敢在外围用整木做椁。

“我求您帮我寻得道观可曾寻好了”

用完膳,让人进来收拾了碗筷,范婉开始询问关于自己的事。

“寻好了。”

只是“你当真要出家”

“我这样的身份,便是不出家,又能做什么呢”范婉满是嘲弄的苦笑一声。

水渊猛地往前一步“只要你愿意,我大可以给你改了身份,当做一个普通的良家女子,日后还可再寻良人,你如今不过十,正是好时候,一辈子耗在道观中,不值得。”

范婉闻言顿时嗤笑一声“我这一辈子是没有孩儿了,谁又愿意娶一个生不出孩子的人”

水渊想说我愿意,只是想到二人的身份,又有些说不出口。

“道观挺好的,晨起耕种,晚间修道,粗茶淡饭,日子过得简单而安逸。”

“哪里安逸了”

水渊攥着拳头“炼虚宫尚且是皇家道观,观中过得好的也不过数人,多是些贫苦人家出身的,他们外面穿着道袍,里衣上全是补丁,你好歹金枝玉叶,又怎能过那般贫苦的日子”

“都是人,为何旁人过得,我过不得”

范婉猛地转身,走到另一边面对着墙上的挂画,一副被气到了的模样“再说,我又算得上哪门子的金枝玉叶,不过是个无根浮萍,孤魂野鬼罢了。”

水渊听到她这样说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然这般,你入我后宅,表面你是我妾侍,私下里我们当做兄妹相处,如何”

“不如何。”

范婉猛地回头,她眼圈此刻已经红了,带着种脆弱的倔强“我如今好容易从后宅脱离了出来,这辈子我是绝不想再入后宅了,当初我在秦家时,那秦邦业曾想过为他的女儿抢我的婚事,便那般理所当然的拿走了,后来听闻贾蓉的名声不好,又想还给我,我亦是没有反抗之力的,只得上了花轿。”

“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念想便是活得自由自在,再不受任何的拘束。”

“我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绝不愿再过那处处拘束不由人的日子。”范婉抬眼看着水渊,突然开口喊了声“哥哥,你便让我去吧。”

水渊的身子猛地一颤。

就好似被打了一棒子似的,那种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慌瞬间席卷了整个心田。

不能答应绝不能答应

这一声若是应了,这辈子就真的只能做兄妹了。

“你若是进了道观,也是不得自由的。”水渊到底没应下那声哥哥。

“那我也甘愿。”

范婉含泪,满眼倔强的看着他。

“那好”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水渊也只得点了头“我送你去。”

次日大早,范婉坐上了马车,在马车启动时,突然开口“咱们从南城门出。”

水渊愣了一下“为何”

“多走几步不是坏事。”

水渊看了她两眼,才让马夫从南门出,却不想,走到南门,恰好碰上牵着马进城的贾蓉,看那风尘仆仆的模样,就知道是刚从西山大营回来的。

错身而过,范婉只瞟了一眼,便目不斜视。

“感情你是来看他”水渊内心妒海滔天,语气里不免多了几分酸意。

范婉闻言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眉眼,沉默半晌,就在水渊以为她不想回答的时候,才缓缓开口说道“要说对不起,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大爷了,他着实是个好人,待我极好,这些年未有二色不说,便是我一无所出,也不曾说过我半句”

“我这一去,便再无相见之期,只望他再觅良人,生几个孩子,过上琴瑟和鸣的好日子,否则我这辈子,怕是心下难安了”

说到最后,还忍不住幽幽的长叹一声。

水渊“”

什么意思

难不成贾蓉一天不娶妻,她就一天放不下,就要在心底挂念一天

这怎么可以

水渊表面一言不发,心底里已经将京城中适龄的女儿家都给扒拉了一遍,只等着贾蓉妻孝一过,就让人上门给他说亲,说起来,宁国府也算是高门大户了,贾蓉本人也是年少有为,前头的奶奶又没留个一儿半女的,找个老婆不算难。

可难就难在,是继室。

秦氏身份本就不高贵,再娶一个恐怕也只能往低里娶,可这样的话还能娶到好的么

这一瞬间,水渊也感觉到了荣国府老太太是多坑了。

范婉怎么都没想到,这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大半天,最后还是进了炼虚宫。

水渊轻咳一声说“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儿了。”

天王塔的镇塔道士清晖俗家姓氏姓田,乃是宫中兰妃田氏的同胞兄长,也就是说,这位体弱多病的老道长,真实身份其实是端王水渊的亲舅舅。

因为年幼受了灾,导致身子骨极差,后来又出了家,这辈子是无缘子嗣了,所以水渊算是他唯一的晚辈。

水渊让范婉戴上帷帽,带着她从山下开始爬山。

“你能受得住么不若我扶着你”

水渊小心思满满的说道,还不忘多加一句“你扶着我的袖子便可。”

“受得住,我也不是头一回爬了。”

范婉笑眯眯的就给拒绝了。

水渊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委屈巴巴的扔下一句“若受不住只管跟我说。”

范婉没有推辞,只是一路爬到山顶,也没有开口求助,只是表情有些勉强,看到水渊忍不住叹息,让范婉在门外修整一番后才敲了门。

门内的小道士看到是水渊,连忙双手合十见了个礼“端王殿下。”

水渊对小道士点了点头“清晖道长此时可有空”

“旁人来不见,端王你自是不同的。”

小道士侧过身子,让开一条路,水渊带着范婉进了门,一路上很是顺利,连个人影都没碰着,水渊走在旁边小声的给介绍道“这个门是专门留了给天王塔的人进出的。”

说起自己的舅舅,水渊眉眼间多了几分轻愁“以前塔里人是很多的,如今换做清晖道长,塔里的人渐渐也没了,只留下几个道童伺候,所以很是清净,你过去了便与我舅舅在一块儿,他这人喜静,轻易不出门,我和母妃最担忧的便是他的身子。”

很快,就到了天王塔里。

清晖对于水渊的到来很是意外,等看到他身后的女子时,那份意外就多了份了然。

“你这是”

“事急从权,还请舅舅收留她一段时日。”

水渊看了眼范婉,便凑到自家舅舅身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清晖先是一愣,随即一把攥住水渊的手腕“你跟我来。”

说着,便将水渊拉到了内屋。

“她到底是谁你又为何将她带到我这边来你给我说清楚了,不然我可不会帮你。”因为焦急,清晖脸都涨红了,眼看着蠢蠢欲动的想要咳嗽。

水渊连忙为他拍背“您别着急,我告诉你便是。”

水渊已经知道范婉的新身份,此时便按照范婉所言,将范婉新身份的遭遇告诉了清晖“如今她独自孀居,一心想要出家,我这”

“我这着实不想让她自此青灯相伴,了此残生,便想求舅舅帮个忙,先让她在塔里住一段时日,好打消她出家的心思。”

清晖蹙着眉头,看着水渊半晌,终究是叹了口气。

“说到底,你还是像你的父皇。”

清晖摆摆手,背过身去“人留下,至于打消她的念头便恕我无能为力,日后她若是想要出家,我亦不会拒绝,若她变了主意,我也不会阻拦。”

水渊见清晖坚持,到底没再多言“那便这样吧。”

清晖见他满脸不情愿,到底还是忍不住的拍拍他的背“你身份与之不同,若真的喜爱,倒不如就顺了她的意,不要因为你的感情而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就如同你娘。”

水渊这下子再没说话,出去后只和范婉点了点头,说了句“稍后伺候你的人会过来,你便好好安置吧。”

说完后,没等范婉反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路骑着快马,风驰电掣的回了家。

他内心不时回响着清晖那句不要因为你的感情而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越想,面色愈发冷然,最后发泄一般的抽着马鞭,一路飞速的回了京城。

结果刚进王府,就看见贴身太监周恒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附在他耳畔就小声说道“就在今儿个上午,东安王爷往勤王府上去了,咱们的人来了信儿,说东安王爷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勤王妃已经倒下了,如今勤王压着不让叫太医,只让人偷偷的喊了个大夫进府,恐怕是心有不甘呐。”

水渊脸色顿时一肃。

刚刚因为范婉而起了波澜的心底里一下子就被更重要的事给占据了。

与此同时,天王塔里,范婉跟前跪着两个小丫头。

“奴婢拜见主子。”

只见靠左边的那个女子突然对着她抬了抬眼“奴婢名为武招儿,这是我的妹妹,武式儿,殿下特意让我俩来伺候主子。”

一个殿下,一个主子

两个称呼的区别让范婉瞬间抬起了头,看着她们的眼神顿时变了“你们与武师父”

“那是咱们的二叔。”

武招儿掩嘴轻轻一笑“他特意让咱们来保护主子,顺带着,有句话他也要我告诉主子。”

“哦”

“今儿个早上,东安王爷去了趟勤王府后,勤王妃就病了。”武招儿凑到她跟前,跪在地上,一边捏腿一边小声禀告“二叔瞧着,好似与甄贵妃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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