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猛地抬头，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牢牢地瞪着郁小暖：“放开我，放开我！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郁小暖冷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啊！”
郁小暖手掌用力，那女人痛到失声，匕首掉落，而她整个人也因为失衡摔到地上！
“你！你这个女人，坏我好事！”
那女人恼羞成怒了，不顾一切朝郁小暖扑过去，下一秒，一双手拦在了她的面前。
女人怔住，望向那双手的主人，顿时，泛泪的眼中涌起欣喜，“天歌，你终于愿意理我了吗……”
天歌回头，一双冰冷的眼眸，刚才的欲望褪去，只剩一片残酷与清明，似乎能将人冻结成冰。
看着她，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字冷冷地道：“你没有资格碰她，给我滚！”
“天歌……”
“滚！！！”
这时，有赌场的保镖冲了进来，将那名披头散发的女人强行带走。
顾天歌转身，望着那群还靠在沙发上搔首弄姿的女人，瞳孔漠然不含任何感情：“你们也滚。”
“……”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不敢违抗，立刻整理好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一个个灰溜溜地离开了赌室。
莺莺燕燕们走后，赌室安静了。
空中还有香水味，很暧昧那种。
郁小暖和顾天歌沉默一会儿没有说话。
她只看着他。
他的衬衫没有扣好，还敞开着，露出充满旖旎色彩的肌肤，彰显方才赌室里的疯狂。
这里的赌室和之前一样，又大又宽敞，只有一张桌子，有沙发还有床，是个及时行乐的方便之地。
顾天歌的眼里泛着薄怒，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郁小暖实话实说，把莫琛卖了：“是琛哥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里。”
“你来多久了？”
“刚到。”
“快回去。”
“你呢？”
“别管我。”
“不管你？”郁小暖笑了，“让你留在这，继续过以前的生活吗？”
顾天歌没有说话。
看着他，郁小暖的语气里聚集了冷意，像是责备，又像嘲讽：“不管你，你就任意妄为，我是说过，你可以不必那么快振作起来，但用这种方式逃避，被人拿刀举着也不躲闪，你以为，阿诺看了不难过吗，顾天歌，你就那么想死？”
“不要再提阿诺了！”
“为什么不提？”郁小暖走到他面前，双目直直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以前你每次和女人开房，都是阿诺来捉你，你今晚来这，分明就是放不下他的死，天歌，我懂你的痛苦，阿诺也是我的家人，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答应我，不要自暴自弃好吗，你心里难过，要喝酒，要打架，我都陪你，但是，别拿生命开玩笑。”
“拿生命开玩笑的人是你！”顾天歌蓦地提高声音，冷冷说道：“明知那女人拿着刀，还跑出来干什么？我说过如果你不懂保护自己，就离我远一点。”
“……”郁小暖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刚才还凛冽的眸光此刻颇有些心虚：“我没事。”
“没事？那这是什么？”
顾天歌抓过她的手，摊开掌心，露出那条长长的伤口。
穿过生命线与感情线，还残留着血迹的伤口。
郁小暖看着那道伤，忽然淡淡一笑，些微苦涩：“这不是刚才弄的，这是今晚，我和商逸寒吃饭的时候，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顾天歌拧起了眉，“和他在一起，还会受伤吗？”
“怎么不会？”郁小暖笑着把手抽回来，放在心口对顾天歌说：“伤透了，伤死了，伤得我的心都要爆炸了。”
顾天歌瞬间紧张：“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做，他只不过是像看戏一样看我的笑话。”郁小暖转身，看着前方，心如死灰，幽幽道：“我一整晚都与他在一起，我把当初离开他的真相告诉了他，我对他说，我那时遭人威胁，我别无选择，我逼不得已，可是他不相信我，我甚至跪下来求他，但他还是没有改变，他不会把辰希给我，他说，要把辰希送到欧洲去，让那个该死的欧洲家族摘了他的心。”
“怎么会这样？”
顾天歌无法相信。
今晚以前，他总有种直觉，商逸寒不会伤害辰希，虽然这直觉没有依据，但他潜意识对辰希是放心的，他甚至以为，郁小暖今晚去了商逸寒那儿，就不会回来了。
所以当他看到郁小暖出现在赌室，他很惊讶，却又欣喜。
可这会儿郁小暖却说，她没有从商逸寒手中要回辰希，欧洲蓝家要取走辰希的心。
前后心情的落差太大，欣喜转为强烈的担忧，这滋味让天歌一时如鲠在喉，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他很早以前就猜到郁小暖离开商逸寒肯定是有什么隐情，和她相处一年，他了解她的为人，说她会不择手段为自己的利益去伤害老人，背叛丈夫，简直就是笑话。
他能看透，为什么商逸寒看不透？
她不是他的妻子吗，为什么这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相信？
还是，其实他什么都懂，却故意看不透？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你还爱他吗？”
顾天歌眸色深沉，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可问完他就后悔了，他以为至少在这种时刻，郁小暖是绝对不会说真心话的，谁知郁小暖闻言就笑了，想也没想一口承认：“爱啊，当然爱，不爱的话，我也不会嫁给他，我爱上他的时候，他还不是个残忍的男人，可即便他变成了现在这样，我还是爱他，这样的我，一定是脑袋出问题了，让我流点血，清醒清醒也好。”
顾天歌心口一痛，看着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爱他，爱得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但他抓了辰希，他就是我的敌人！”
说这话时的郁小暖眼底泛起浓烈的恨意，透着寒冬般刺骨的光，她的声音沙哑，每个字都说得用力而坚决：“直到今晚以前，我和他发生了那么多事，互相折磨了那么久，我都还是爱他，我会告诉自己说，没关系，他恨我是应该的，他不知道我当初背叛他的真相，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怎么对我，我都一点儿也不怪他，可是今晚，我向他坦白了一切，他却不相信我，他用辰希威胁我，羞辱我，让我在他面前没有了自尊，我累了，看透了，梦该醒了，从今往后，我对他不会再有任何期待，我会努力忘了我爱他这件事，彻彻底底，不再受他牵制，不再被他玩弄，我郁小暖和商逸寒，从此再无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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