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曜听完棠溪的话后，双眉拢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溪溪……”
“我知道这很为难。”棠溪打断了他的话，沉吟了片刻之后，棠溪再一次开口了，“不过，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也是没有关系的。”
“让我想一想，可以吗？”卫景曜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下来，他只是在想着今年寒假回去之后，父亲会不会提起。
如果提起来了，他要怎么说？
母亲和外公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示？
还有，爷爷会同意吗？
一瞬间，卫景曜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问题，可这些问题，他都没有答案。
“不急，慢慢想。”棠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对满白晴方才的那一番话是有所不满的，又或者是对她的态度不喜了。
高高在上，像是在睥睨着底下蝼蚁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棠溪也在反省着，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送到这里就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慢慢走回去就好了。”棠溪看着到了门口，不远处的小车已经亮起了车灯，似乎在等着自己过去。
她又抬头看了看夜空，深冬季节的月亮并不皎洁，周围有着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瞧着更加模糊，可是却有着别样的朦胧美。
棠溪呼出了一团白雾，“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这不是乞求，而是肯定。
卫景曜听出来了，抿了抿唇，好一阵子才点头同意，“嗯，路上注意安全。”
“嗯。”棠溪淡淡地点了点头，径直到车边，打开车门，上车。
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
也很速度。
卫景曜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机会，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上车，再看着小车启动，出发，离开。
最后在视线当中消失不见。
夜晚的寒风呼啸着，卫景曜站了好久，直到老管家过来提醒，这才转身进屋的。
在偏厅当中，满经国和满白晴两人也都还在，没有离开。
卫景曜的脚步一顿，老老实实地进去了，“外公，母亲。”
“聊一聊？”满经国瞥了一眼满白晴，再去看卫景曜的。
卫景曜没有拒绝，无声地进来坐下了。
“棠溪做出的决定，陈家是什么样的反应？”这件事太突然了，满白晴是完全不知情的。
也不知道陈家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满经国思索过了，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也是有一定的了解，“陈永新不会为难棠溪的。”
“嗯，陈爷爷很友好。”卫景曜承认。
满白晴却是不放心，“这本来是挺好的一件事，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景曜，你坦白说，是不是棠溪听了什么人的话，才会到现在才拒绝的？”满白晴想不明白，这对谁来说都没有坏处，为什么要拒绝呢？
卫景曜听着她的语气隐隐当中带着不满，再想到了棠溪的态度，眉心微皱起来，“妈，是棠溪的父母不想欠人情。”
“他们会以为棠记以后获得的成功是跟陈家有关，就像是没有陈家就没有那样的棠记。”卫景曜也不想隐瞒，如实地告诉他们。
“溪溪也不想让她的父母为难。”
满白晴瞬间就愣住了，她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明天我也会亲自去陈家赔礼道歉的。”满经国拿着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都别提了。”
满白晴也默认了。
卫景曜却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棠溪的问题，是答应还是拒绝？
不告诉父亲，真的可以吗？
还是说父亲已经知道了？
卫景曜一直都清楚身边的人，每个月都会去给京市那边汇报他的情况。
所以……是隐瞒不住的。
说不定回去的第二天，就会有所安排。
“我先回去了。”卫景曜的眉心紧紧地拢着，看了看满白晴和满经国两人，转身出去。
瞧着卫景曜的身影在夜色当中慢慢地消失，满白晴诶了一声，“这孩子……”
“怎么？”满经国挑起了眉头，“我倒是觉得棠溪的家人都是挺有骨气的。”
“是，也幸亏这里是南城，如果是京市……”棠记这种小店，根本就不用怎么出手，随便就可以让人倒闭了。
满白晴的两道眉心蹙起来，眉心中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没有哪一家店面是能顺风顺水一直开下去的。”
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怀好意的人等待着机会，想要一击击中，好让棠记彻底消失。
满经国笑了笑，“只要棠记无愧于心，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做生意，为什么就不能顺风顺水呢？”
就像刚开业那一会儿碰上的麻烦，棠记没有错，而且还有理，这种事情找上派出所，找到相关的部门，后面有人那有如何？
还能颠倒黑白？
为所欲为了？
瞧瞧唐家，瞧一瞧唐文聪，现在还不得在里面呆着？
满经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或许棠家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满经国所指的也仅仅是棠溪。
满白晴沉默了。
——
这会儿，棠溪已经回到了十里巷的巷口。
许清和也一早在巷子口等着了，远远地瞧见了小车过来，便等待着。
见到棠溪下来了，许清和也快步走过去，“今天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要解决，家里怎么了？”在车内，开着窗吹风，棠溪的双颊是一片红的，而且额前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不过，棠溪并不在意，冷风吹过之后，她的思绪已经清晰了不少。
“没事，就是棠叔和兰姨两人很担心你。”许清和实话实说，“小辉也嚷嚷着叫见你。”
棠溪闻言面上的冷意淡了不少，渐渐地柔和起来，“嗯，昨晚提起来的事情，解决了。”
“明天就去卫家碍事做佛跳墙，等做完了这一道菜，他们也要回去了。”
再见面，就是寒假结束。
高考近在眼前，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许清和嗯了一声，他挠了挠脸颊，“溪溪，之前你不是让我去宁水村找人帮忙种地的吗？”
“人我找到了。”
现在就差棠为民名下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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