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把自己生的小孩当成什么？你上位的工具吗？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郁小暖怒不可遏地大吼。
商玲看了看她，冷声道：“不必跟她浪费口舌，我还有许多事要问她，小暖，天歌这边交给你，这个女人，我就带走了。”
说完，她命令保镖，“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过来！”
商玲走出包房后，保镖架起已经全身瘫软的顾虹紧跟其后。
到了一处房间，商玲走进去，顾虹也被猛地推倒在地。
她摔在了昂贵的地毯上面。
她不敢站起来。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酒水顺着发梢一滴一滴地流淌下来。
落在地毯上，被缓缓吸收。
“商总，小姐，人已经带到。”
保镖说道。
商玲点头，轻轻挥手。
房间里的保镖都退了出去。
而顾虹，早在听到“商总”二字后，便全身僵硬了。
商总……
商逸寒……
楚依的……儿子……
顾虹惊恐地抬头。
那个男人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一双黑瞳看着她。
颠倒众生的容颜，此时此刻，却蕴藏着无尽的冰冷与杀意。
仿佛他找她，已经找了很久。
顾虹从心底感到恐怖。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
他明明是楚依的儿子，体内流着楚依的血液，按理说，她不应该怕他，才对啊……
还是说，在她的内心深处，早就预感，这一天，终究会来……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商逸寒。
不愧是商衡和楚依的孩子。
那么完美，那么优秀。
光是气场，便能震慑得让她说不出话。
这一刻，她隐隐感到，她可能要完了。
这么多年，她最怕的，就是这一天。
楚依欠了她，而她，也欠了楚依。
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想到这，顾虹闭上眼，惊慌的情绪忽然平静下来。
商逸寒没有开口，商玲先走到顾虹面前，弯腰，提起她的衣领，逼视她的眼，勾起唇角轻嘲道：“你这个女人，倒挺会躲，二十多年了，你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吧？”
“不……我没有……”
顾虹下意识地摇头。
“没有！？”
商玲眯起眼，声音冷得像冰，连眼底也掩饰不住那浓重的寒气，“也是，你是没有，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怎么会过得开心呢？要我说，你可真够贪心的，明明自己也过得不错了，还非要把自己亲生儿子的那一份给夺走，你说你这个母亲怎么当的！？”
闻言，顾虹吃惊地睁大眼睛，刚刚才平复下来的惊慌此刻又汹涌地躁动起来：“你们……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商玲笑道，“你扣下了叛徒林永国的股份，不就是想借此再回商家吗？可惜你不知道，林永国的事情早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所以你觉得，要抽丝剥茧查到你，很难吗？”
顾虹瞳孔放大，开始拼命地摇头，惊恐连连地喊：“不……不会的，不会的……”
商玲冷冷地看着她：“手中有林永国的股份，你等不及了，是吧？所以听到天歌回家你就迫不及待马上行动了，顾虹啊顾虹，你对自己的小孩都那么残忍，你说你这种人活在世上还能做什么？”
顾虹震惊，脸色苍白：“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商玲笑了笑，学着她的样子从身后拿出一份文件一支笔，递到她面前：“签了吧。”
顾虹浑身颤抖，她低头一看，只见那也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是林永国抵押在她那儿的股份，现在，商家要把它给收回去了。
顾虹哆嗦一下，抬起头，看向商玲道，“如果我签了，你能放过我吗？”
“放过你？”
商玲眸光一冷，将视线投向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商逸寒，“逸寒，你要放过这个女人吗？”
“如果她肯说出当年的事情，我可以考虑考虑，让她走得毫无痛苦。”
商逸寒淡淡地开口。
顾虹呆滞了一瞬，顿时，整个人都被无尽的绝望笼罩。
商玲浅笑着看她：“听到没有，老老实实说出当年的真相，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你应该知道，我嫂子是怎么死的吧？”
“不……”
顾虹动弹不得，人已经快要被吓傻。
“天歌是被你抛弃的，现在，我们认可他了，至于你，就算消失了，我想，天歌他应该也会很快把你忘了，毕竟，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伤了那孩子太深。”
商玲继续道。
顾虹最后一根神经已被压垮，她倒在地毯上，一身狼狈，酒水的香气还在房间里蔓延。
四周的气压低到极致，仿佛能时刻将人冻结成冰。
沙发上，商逸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男人的眉间全是冷意。
商玲站在顾虹身旁，手里还拿着那份股权转让书。
而这时，顾虹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过去的回忆，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再想起，她的心口也痛到窒息。
就算过了二十多年，那些往事也依旧历历在目。
她嗓音低沉地道，“如果我说，我和楚依，是从初中开始，就一起玩耍的好姐妹，你们信吗？”
商逸寒的瞳孔微微收紧。
冰冷的指尖不知不觉掐入了掌心。
“我和楚依，都来自普通家庭，初中时，我们常在一块玩，你知道我们好到什么程度吗？”
说着，顾虹轻声地笑了起来，就像被那些回忆带到了过去，让她觉得轻松跟美好。
她眼底透着水光，说道：“我们好到，穿一样的衣服，梳一样的发型，用一样的钢笔，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早上，我接她一起去上课，晚上，我们俩又一起回家，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我们是两姐妹，每次遇到别人这样说，楚依总是偷偷笑着，然后对别人说，对啊，这就是我妹妹，你们谁敢欺负她，我就不饶谁，现在想想，总觉得，那些话听起来还真够讽刺。”
顾虹苦笑着道，“我们俩的家境都不算好，暑假里我们相约一起出去打工，遇到没钱用的时候，楚依总是一副很大方的模样把钱借给我，我记得有一晚，我俩旷工出去玩，躲在学校的草坪上看星星，我对楚依说，总有一天，我要嫁个有钱人，然后带着她一起过上奢侈的生活，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绝对不会让她吃苦，楚依也答应我了，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们都不会丢下彼此，忘掉彼此，那个时候，我是那么相信她，把她当成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朋友！”
顾虹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她的眼泪落下，声音嘶哑：“我的家已经够穷了，可是为了能不跟她分开，为了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学，我还是填了跟她一样的志愿，大学里，我勤工俭学半工半读，去了一家高级餐厅打工，听说那个餐厅时常会有许多有钱人去，我抱着能在那里遇到真命天子的心态，无论上班多累多辛苦我都忍了，而那个时候，楚依已经出落得非常漂亮，她很优秀，学习成绩又好，每年都有大把的奖学金可以拿，空余的时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里认真念书，她是学校里无数男孩子们心中的女神，每天光是情书都能收到一大摞。”
“可是我没有嫉妒过她！她优秀，我只为她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她总是会买一些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饰品送给我，我每次都觉得非常感动，她说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信了！可是结果呢！？”
顾虹哭着大喊起来，“只因为有一天，我妈妈生病，我赶回家去照顾她，那几日，我拜托楚依帮我代班，她答应了，可是等我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明明只有短短几日的时间！她却认识了那个男人！对！就是商衡，就是商衡！”
顾虹激动地说，全身颤抖，“楚依告诉我，商衡是被逼去那家餐厅相亲，因为不想草率地结婚，所以临时找了她扮演女朋友，她说，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分明感到她在骗我！她看商衡的眼神，或是商衡看她的眼神，都让我深刻地感受到，他们已经爱上彼此了，只是互相都不好意思承认罢了！要知道，楚依从小到大都没骗过我，可她为了商衡，她已经，不把我这个朋友放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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