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头一天发生了不少不愉快的事，但到了第二天，秦若染还是照常去上班了。
用雉城川的话来说，就是她没必要躲起来。
顶着同事们异样的目光，秦若染度过了一整天。
下班后，雉城川还有事，就没跟她一起回去，由冷箐独自送她回家。
回到公寓，秦若染忽然有了做饭的心情，就进厨房忙活了起来。
一桌饭菜准备完毕，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雉城川还是没有回来。她等了又等，但是等到饭菜都已经凉透，还是没有等到人。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吧！
想到这里，秦若染拿起手机，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有了动静。
秦若染以为是雉城川回来了，站了起来，下一刻，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站在那里。
是方祁凌。
看到他，秦若染惊讶地张大嘴，下一瞬间，她便明白了过来。
竞标已经结束，叶晓静跟她说后面的事方祁凌会安排，到时候再跟她联系，现在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
方祁凌匆匆走进来，拉起秦若染的手说：“跟我走！”
“去哪儿？”
秦若染被他拉着往外走去，到现在为止，她对自己要去的地方还是一无所知。
“去瑞士。”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一刻秦若染还是觉得挺突然的。
她被动地跟在方祁凌的身后，被他带着向外面走去。
回头看去，公寓里的每一样物品突然变得格外熟悉。
天天生活在这里，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现在要走了，她突然怀念起来，一股不舍油然而生。
“我的东西……”秦若染的手向后缩，脚步也迟滞了许多。
“别管那些了，以后买新的，没时间了，我们得快点。”
“可是，晓静怎么办？我走了，雉城川会不会找她麻烦，她会不会有危险？”想到这里，秦若染留在原地的力气随之加大，更不愿意跟方祁凌离开了。
她越想越不对，她绝不能连累叶晓静。
她就这么一个朋友了，如果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方祁凌无奈，不跟她说清楚她肯定不会走了，只好停下来解释说：“不用担心她，除了一开始通过她联系你，后面的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跟她没有关系。我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让她跟这件事撇清关系。”
“可是……”秦若染还是有点犹豫，犹豫到底该不该跟他走。
“没有可是，她是你的朋友，以前也经常跟你联络，所以你们通电话是很正常的，不联系才奇怪。就凭这一点，雉城川就不会找她麻烦的。而且你别忘了，她还有宫南。相信我，她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再想到宫南，秦若染确实放心了不少，只要叶晓静没事就好。
“我们走吧？”方祁凌看了一眼时间，语气里的急迫越发明显了。
“好吧！”
秦若染还是有些迟疑，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刚刚迈出一步，她终于想了起来，顿时脸色一僵，脚步也停住了。
“他威胁过我，如果我走了，他就去把我妈妈的墓砸了。妈妈她生前没过过好日子，死后还要不得安生吗？”
秦若染一脸悲恸，想到过世的妈妈，这一步她就怎么也迈不出去。
“你听我说。”方祁凌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阿姨一直很关心你，你是她的宝贝，只要你过得好她就会开心。”
“你想想，她如果知道自己成了你的负累，被拿来威胁你，她会开心吗？看到你因为她被迫接受不幸福的生活，她难道不会愧疚？所以别让阿姨为你担心，好不好？”
听到这里，秦若染眼里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看上去有点想哭，但这眼泪终究还是没落下来。
方祁凌抓着她的手紧了紧，再次迈出了脚步。
秦若染踉跄着跟上，眼睁睁地看着公寓的门在她面前关上。
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并且不会再回来了。
再见！
看了最后一眼后，她忍不住在心中默念。
方祁凌的车就停在外面，同行的还有一名陌生男子。
在上车之前，秦若染四处张望了一下，就见到了被藏在绿化带里的冷箐。她躺在那里，应该是被打昏了。
有一瞬间秦若染对她感到愧疚，但是转念一想，她们都只是为了自己，这愧疚有什么必要？
“上车！我们要赶飞机。”方祁凌急切地催促着，生怕慢了一步她就不会离开了。
秦若染连忙上了车，和方祁凌一起坐在后面，同行的男子则坐上了驾驶座。
车子蹿了出去，方祁凌拿出一个不大的文件袋，交给身侧的人，“这是出去要用到的文件。”
秦若染打开一看，护照签证一应俱全，也不知道方祁凌是怎么办到的。里面还有一张机票，正好是今天的飞机，难怪方祁凌一直催她。
“我在国内还有一些事情，处理完了才可以来接你，所以晚了一点。”方祁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闭口不提刚刚经历过的事情。
“公司的事情吗？”秦若染眼神有些飘忽，疑惑地问。
“算是吧！”方祁凌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没有多作解释。
秦若染感觉他话里有话，不过她想到自己的前路，既感到迷茫又觉得惆怅，没心情进一步探究。
“还有一段路，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方祁凌体贴地说。
“嗯。”秦若染应了一声，她的人不累，但她心累。
在她闭眼的瞬间，一个疑问浮上心头：雉城川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深夜，雉家公司。
灯火通明的大楼内，大部分座位已经空了，但是还有零星几个人正对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雉城川从他的办公室出来，疲惫地对他们说：“今天就先到这里了，都先回去吧！”
有了他这句话，还在加班的职员纷纷停了手。
工作是做不完的，老大都同意了，他们没必要再瞎积极，于是一个个喝水的喝水，伸懒腰的伸懒腰，都准备回去了。
而雉城川则在说完后，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你回来了没有？”他给在外面的郭刚打电话，因为临时有急事，就让郭刚赶去处理，车也被他开走了。
“马上就到。”
听到这话，雉城川抬手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声线清冷，“那我下去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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