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染看他的目光凄婉而哀伤，雉城川的心在颤抖。
“为什么？”
他固执地又问了一遍。
秦若染缓缓地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垂下，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因为……受伤了的心已经没办法愈合了。”
雉城川想劝她，刚才他真的觉得看见了希望，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也许他会后悔。
可是这时秦若染强行推开了他，她的动作谈不上利落，但态度坚决。雉城川的心一点点下沉，希望的火苗渐渐熄灭。
两人对立许久，雉城川艰难地问：“真的就没有一点可能了吗？”
秦若染动作机械地点了下头，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去。
雉城川望着她的背影，好久后从喉间挤出一个字来：“好。”
他说完就离开了，脸色很不好。
等雉城川的脚步声消失了之后，秦若染的身体忽的抖了一下。她有些慌张地看向周围，突然有种强烈的空虚袭上心头。
他走了吗？
她扑到窗外，外面，没有月光的夜晚黑漆漆的，只有别人家的灯火微弱地亮着。
她的目光在这夜色中搜寻许久，然后猛地回过了神。
让人离开的是她，现在她又是在找谁？
秦若染直起腰，伸手抓住窗户，将它关上了。
她拉上窗帘，转过身后目光有些呆滞。她原本是在做什么来着？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她脑袋空空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记忆才回到她的身上。
原本她是要找书，为这次婚礼策划准备素材，结果被雉城川的突然到来给打断了。
秦若染回到书架跟前，目光从一本本的书上扫过，十分钟后，她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走神过后拿到了她要的那本。
心里乱糟糟的，根本不是静心做事的时候，但是秦若染固执地翻开了书，一页一页地逼着自己看。
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她已经接下来了，就一定要做好，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到她的工作。
那是她付出许多努力才积累下来的声誉，她不能让自己的疏忽破坏它。集中注意力……集中……
这么过了半个小时，秦若染像个邪教徒一样不停地给自己洗脑，终于让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一心扑到了工作上，半点不敢开小差，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中途方祁凌过来敲她的门，她没开，只说自己在忙，方祁凌就走开了。
秦若染忙到了凌晨，准备出了一个详尽的方案，甚至跟据对方可能会有的反应，制定了相应的对策。
做完之后，她一看时间，到两点了。
但是她不想睡，要不再把方案完善一下……
秦若染翻开自己准备的文件，一分钟后，苦笑着停了下来。
她做的已经够好了，实际上，她完全没必要做得这么好。
等明天见过对方之后，她肯定还要进行修改的，现在这样准备，就算上战场也用不着付出这么吧？
说到底，她只是在逃避罢了，怕自己一空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些事情。
秦若染将文件合上放在了一边，来到床上躺了下来。
刚一闭上眼睛，她的眉毛就蹙了起来。
秦若染裹紧了被子，努力让自己早点睡着。
第二天，她很早就醒了。
将昨天做的方案拿起来检查了一遍之后，做了一个简单的增补，然后将材料整理了起来，全部装进了文件袋里。
昨天方祁凌知道她的行程之后，打算跟她一起去一趟，她这边刚准备好不久，他就过来找她了。
“我准备好了。”她拿起厚厚的文件夹，转过身面对着方祁凌。
方祁凌脸上的微笑在看见她的样子之后逐渐凝固，秦若染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的眼睛……”
“啊……这个啊，这个是没休息的缘故。”
秦若染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血丝很明显。
方祁凌有些担忧，说：“昨天熬夜了吧，你不用这么拼的。”
“走吧。”秦若染苦笑着说。
昨天她上床之后，怎么也睡不着。一晚上加起来，真正休息的时间其实没多少。
两个人出门将事情搞定了，过程非常顺利，秦若染准备的很多资料都没有用上，对方挺好说话的。
回来之后方祁凌问她：“你没事吧？看你很累的样子。”
“没事，我去补个觉就好。”
方祁凌点点头，秦若染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方祁凌看着她走进去，心里非常担心。
真的只是接下来的工作的原因吗？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可是凭他以前的经验，就算事情再多，她也总是精神奕奕，很少露出这种疲惫不堪的模样来。
方祁凌只能希望她睡一觉之后能好一些，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秦若染关上房门之后，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去睡觉，而是背靠着房门，看着地板发起了呆来。
昨天她岂止睡不着？
那晚发生的事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着，她不想想这些，却无法阻止想法自己蹦出来。
不知不觉间她又哭了，然后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秦若染只能最多只能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这才是导致她眼睛发红的真正原因，她已经靠化妆做了一些掩饰，以为这样就看不出来了，却还是被方祁凌发现了。
秦若染一闲下来，思维就像脱缰地野马，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个人也挺好的。”许久之后，她喃喃地念道。
两天过后，方祁凌来找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像是有事。
秦若染好几次捉到他在偷偷看她，可她一把视线转过去，他又移开了目光。
这绝对有事，秦若染终于没忍住说道：“有事你就直说吧，怎么了？”
“没事啊，没有……”
方祁凌还想挣扎一下，被秦若染白了一眼。
“少骗人了，快说，不然我怕你在说出来之前都是这个样子。”
方祁凌似乎想笑一下，但没有成功，表情依旧非常迟疑。
“其实是这样，我又接到了一个婚礼策划的联系，对方点名要你来做。”
原来是这个事情，秦若染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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